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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2章 大逆不道
 等着秋叶白把案件的推断过程简单地说了一遍之后,百里初沉了片刻:“确实很有道理,看起来似真与真言宫不了关系。”

 随后他又轻抚过她柔软的发丝:“那个周宇倒也是个断案的人才。”

 “嗯,不光断案,许多事情处理得也极好。”他手掌凉而不冰,抚在头上感觉很舒服,让她忍不住没什么形象地懒洋洋弓了下

 百里初见她猫儿一样弓起来,出一片纤软雪白的楚楚细,眸光微凝,停在那一片雪白之上,有些漫不经心地道:“嗯,若是有人能帮着小白,小白也可以歇着舒服点。”

 秋叶白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,便点点头,把脸埋在他小腹上蹭了蹭他结实的肢,忽然道:“阿初,如果我想借着这个机会掀了真言宫,你觉得可行否?”

 百里初的手顿住了,幽凉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:“小白,你有把握么,真言宫根基深厚,与杜家牵连甚深,若是你动了真言宫,等于和太后翻脸。”

 秋叶白支起身子,抬起眼看他,正道:“所以,我才要来问你,阿初,我不知道你有什么计划,有什么打算,但你一直留着真言宫和杜家,我相信你一定有自己的打算。”

 她相信这个世间没有谁比他更憎恶杜家和真言宫。

 她顿了顿,继续道:“所以如果你觉得我不该动手,我可以…。”

 但是,一骨界优美而修白的手指搁在她的嘴上,阻止了她继续说下去。

 “小白,想要做什么,便去罢,不管有什么麻烦,我在你身后。”百里初看着她,微微弯起精致角的。

 那一句‘我在你身后’瞬间让她心中某处柔软被击中,似甜又似酸软,她看着他幽凉温柔的目光,忽然抬首上去就吻住了他的薄,顺道轻喃。

 “永远在我身后么?”

 百里初因这突如其来的吻微微挑眉,随后便含笑应了她的吻:“永远。”

 她忍不住也笑了起来,却又舍不得他间的凉薄与带着点‮物药‬涩香的柔软味道,随后闭上眼,伸手扣住他的肩头,有些笨拙地加深这个吻。

 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草药香气渐渐地被靡靡的奇异香气覆盖过去。

 那香气儿让单膝支着榻,原本支着身子半跨在他身上的秋叶白只觉得身子发软,腿一抖便忍不住一下子坐在他的腿上,只觉得身子发热,x血脉酥软。

 随后,她退开了一点,轻着,才觉得呼吸稍微顺畅了些,绯红着隽秀的脸儿看向他,却见百里初也没有比她好到哪里去,正垂着魅眸轻,轻启的精致的薄染了一层方才亲密时留下的水,看起来愈发的潋滟人。

 只是扣着她肢的手却不肯放松,似还眷恋着方才的亲密

 这一场病唯一的好处就是阿初身上那种阴郁诡冷的气息淡薄了些,苍白的脸颊似因为她的亲近而微微染上有些生气的淡绯,倒是多了些让人怜惜的病美人的味道。

 让她有点…嗯…心焦地蠢蠢动。

 她知道那香气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,意味着他动了情。

 她迟疑了一会,轻咳了一声,随后干脆把手臂环上他肩头,有些喑哑地轻声道:“阿初,你什么时候好?”

 百里初闻言,抬起染了的幽幽深眸看着她,挑眉微笑:“小白是求不满在求么?”

 秋叶白轻哼了一声:“是又怎么样,阿初不想么?”

 说着她刻意往他小腹坐了坐,难不成他以为她感觉不到么,他的身子比他嘴上诚实多了。

 百里初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来,展臂将她抱入怀里:“真是抱歉,小白且先忍忍了。”

 往日里他有多讨厌别的女人的放肆勾引,现在就有多喜欢她的直率和大胆。

 秋叶白闻言,有些闷闷地摸摸鼻子。

 那就是说还是不行了?

 罢了,罢了,如果他们真的‘破戒’了,只怕对他真不好。

 她有些无奈地靠在他怀里蹭了蹭,轻叹了一声:“公主殿下既身体抱恙,身为驸马自然是要体谅的。”

 百里初伸手轻抚过她的背脊,安抚他的小豹子,意味深长地轻笑、

 “若是好了起来,你又受不起了!”

 秋叶白噎了噎,随后轻哼一声:“听过老话儿么,只有累死的牛,没有耕坏的田。”

 百里初哪里听过这些别有深意的‘三俗’俚语,怔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,掐着她的小,又低下头,似笑非笑地道:“知道你就不像个女人,只是堂堂藏剑阁主,风公子什么时候变成街头的俗痞子?”

 她嗤笑了起来,眼儿清亮:“嗯,不但是俗痞子,我还下呢。”

 说罢,她便也伸手去掐他的

 但是百里初却没有什么太大反应,只勾着角懒懒地躺回软债中,一手扶着她的细,随她折腾。

 秋叶白见他没什么反应,自觉无趣地又趴下了。

 她可忘了这位从小在地宫里憋着,哪里知道什么夫‮趣情‬,更不要说他必定造就练就一等一镇定忍耐的修为,否则怎么可能熬过去?

 百里初指尖穿过她柔软的乌发轻抚,声音幽凉低柔:“小白,我会好的,咱们后还很长,很长。”

 秋叶白趴在他腿上,眸光一动,随后闭了闭眼,喃喃自语:“阿初…。”

 他知道她的,知道她的‘热情求’是担心他体内的那些余毒。

 知道她终是有所担忧,想要替他去毒。

 “别想太多,我就是求不满了。”秋叶白懒懒地哼了一声。

 百里初见她不认,也不再多说,只是依旧慢条斯理地顺着她的秀发。

 她趴了一会,闻着他身上好闻的香气,忽然道:“阿初,你累不累,睡一会,我守着你,你睡着我再走。”

 这些事儿不少,如果要动真言宫,须得仔细筹谋,这些日子只怕都只能这般来去匆匆。

 百里初笑了笑,随后闭上眼:“嗯。”

 一个时辰之后,秋叶白抬起头的时候,便看见百里初已经沉睡,呼吸清浅而匀薄,整个人安静得如同冰凝雪砌。

 她眸光微漾开温柔的涟漪,轻轻地在他额上轻吻,随后为他拉好被子,方才转身出门,吩咐了门外的鹤卫不要随便放人进去吵着百里初之后,她方才离开。

 而当殿门关上的瞬间,上原本安静睡着的人忽然睁开了眸子。

 “来人。”

 门便被人推开来,随后双白走了进来:“殿下。”

 百里初坐了起来,冷冷地道:“一白合在?”

 双白想了想,道:“他陪大喇嘛去买药了。”

 百里初眸光幽冷:“他到底是怎么看着燃灯那老东西的,竟让她着人在眼皮子底下兴风作!”

 双白一楞,随后想起方才秋叶白来过,立刻明白了:“殿下,您是说最近京城那些失踪的人皆是真言宫和燃灯所为?!”

 那老太婆抓那么多姑娘作甚?

 他看着百里初冰凉讥诮的幽眸,在里面看不到一丝笑意,只有无边的幽沉,心中微微一颤,主子虽然对他们很是纵容和护短,也从不吝啬。

 但是对于办事不利之人,处罚也极严。

 双白立刻道:“属下这就立刻带人…。”

 “不必。”百里初却冷冷地打断他:“这事本宫自有决断,你让人去传百里凌宇过来。”

 双白立刻低着头恭敬地道:“是。”

 他才要退出去,却忽然发现自己面前多了一袭雪白的袍子,同时,一只冰冷的手掠过他的咽喉。

 “告诉一白,没有下次,本宫一向不甚有耐心。”

 双白只觉得那寒气几乎要蔓延进自己的血管之中,随后他木然地应道:“是。”

 他再抬头的时候,那一袭袍子已经不见了,而帘轻轻晃,缥缥缈缈掩去帘后那一抹幽暗不明的诡冷身影。

 双白有些木然地退出了殿外,一阵凉风掠过,他方才清醒了些。

 “双白大人,您怎么了?”门外的鹤卫看着他的表情,有些古怪。

 双白摇摇头,苦笑转身着人去传三皇子去了。

 有人惹怒了殿下,看来又要变天了。

 …*…*…

 永和宫

 春日已到,万物苏醒,浅绿初长。

 百里凌宇难得好心情地屏退了左右,此时正专注地在案几前临画,忽然一转脸,便看见了面前多了一张鬼魅一般苍白冰冷的面孔,精致的黑帽白衫,瞬间让他一僵。

 “主人有旨,让你去一趟,立刻。”

 百里凌宇神色微白,只觉得所有的好心情瞬间烟消云散,但还是搁下了画笔,不动声道:“好,我换身衣服就去。”

 那鹤卫依旧站在窗外,面无表情地看着他。

 百里凌宇转过身,脸上浮现出一种隐忍而痛苦的神色,随后他一握拳,便自去取了外衫重新换上,整理了一番之后对着那鹤卫淡淡道:“好了,走罢。”

 …

 “参见摄国殿下。”百里凌宇在帘帐外对着里头的人影恭恭敬敬地行礼。

 鹤卫们则主动退下,只留下双白在一边案上磨墨。

 “何必多礼,三弟,你我皆是自己人。”百里初幽凉的声音在帘子后响起。

 百里凌宇恭敬地道:“听闻您最近身子抱恙,不知您召见臣弟是为何事?”

 “凌宇你一手好画好字,黑市上你一个山水先生的笔名所绘所写便可炒至千金。”

 百里初悠悠地道:“本宫也有些时不曾见你作画了,今精神好些,忽见窗外新绿,便想看你作画。”

 百里凌宇听他竟然知道自己在外头用的笔名,瞬间一僵,下意识地想要否认,但是他顿了顿,心中忽又一片了然,这个宫里对那个人而言又有什么是不知道的?

 他心中苦笑,面上却是一派平静地道:“您谬赞了,那不过是他人随意捧起来的罢了。”

 百里初淡淡地道:“笔墨已经备下,就请山水先生为本宫作一幅春日图罢。”

 百里凌宇看着搁在窗边的长条坐案,还有双白呈上的笔墨和颜料,微微握拳,那种被人当做画师的感觉让他甚至都不像提笔画自己喜欢的画。

 但是,他更知道自己永远无力也无法拒绝帘子后的人。

 “是。”他点了点头,盘膝坐了下来,静了静心,随后挽起衣袖提起笔开始在纸上作画。

 窗是被推开的,有冰凉的春风灌入,带来的气息,他虽然看不见身后的场景,但是闻见那些清冽而芬芳的气息,便让他心神宁和了下去,抬手在纸上专心地轻描淡绘起来。

 帘子内的人影静静地坐着,似已经沉眠,而双白则是垂着眸子静静地站着,毫无存在感一般,空气里只有柔软的鼻尖染了颜料掠过上好宣纸的声音。

 柔软华美的鲛珠纱飘时候轻轻的拂动,似美人青丝。

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,百里凌宇悬空的手腕一抬,看着自己的画卷下意识地微笑道:“好了。”

 双白立刻上前接过桌上的画卷,直立抖开,展现给帘内之人观看。

 画上近处是一处半的古朴简单的寺庙,庙边青柳三两株,树上隐约有雀鸟轻鸣,飞絮缥缈,而不远处一片青青草的原野,更可见雁归。

 并不复杂的画面,古雅朴拙,却令人观之,心生宁远之意。

 片刻之后,帘子内传来百里初幽凉的声音:“皇弟这画造诣果是妙,令人观之似临其境,果然不愧山水先生之名。”

 百里凌宇心中对于这一点还是颇为自傲的,他谦逊地道:“摄国殿下谬赞,雕虫小技罢了。”

 他并没有注意到帘后之人精致的薄弯起了冰冷幽魅力的笑:“算不得雕虫小技,皇弟有这样的笔力才不枉本宫费了人力物力地在黑市捧你。”

 百里凌宇梭然睁大了眼,不敢置信地看向帘后的人,却只能看见他优美而冷酷的身形,似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。

 每一次那个人看着他的时候,他都觉得自己像一只被蛇盯着的猎物,浑身不舒服,无力逃脱,但是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一刻这样的意识到自己的软弱,软弱到让他觉得…窒息。

 双白看着坐在长条案前一脸茫然和苍白的百里凌宇,眼底闪过淡薄的怜悯,只要主子想要控制的人,几乎逃不出主子的手心,这也是为什么今知道燃灯那老尼姑竟然是京城大案的幕后主使之后,主子然大怒的原因。

 主子唯一一次把他自己也控制进了‘圈’的,大约就是面对秋叶白的时候。

 但秋叶白只得一个。

 今儿百里凌宇算是倒霉撞上口了。

 “为什么…为什么连我这一点点的自尊都要剥夺…。”百里凌宇垂下眼忍耐着什么一般,手里紧紧地握着笔,手背上青筋毕,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华美的皇子服袖口被墨染成一片。

 他引以为傲的才华,让人尊崇的一切,竟不过一切皆在他人的掌控之中。

 一切不过都是个笑话。

 “白发生来如有信,青春归去更无情。便当种秫长成酒,远学陶潜过此生”帘后之人似在全没有将榻下之人狼狈而凄然的模样看在眼中,只幽幽地一笑。

 “三皇弟手中的这一幅画倒是让人想起这首暮诗,怎么能不让为兄担忧,担忧你无大志,只想做那陶渊明阮籍隐于山林之中不问世事。”

 听百里初自称‘为兄’,百里凌宇身形瞬间一僵,他知道百里初的身份从来是个大忌,控鹤监如此多人,却能保守住这个秘密多年,可见百里初的手段,如今他竟然主动提了起来…

 “你到底想要怎么样,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去争皇夺位,结营私,打监视五皇弟和八皇弟,去争太子之位,老佛爷整忧心咱们兄弟阋墙,碎了心,为什么你连我最后这一点点息之处都要剥夺,为什么!”百里凌宇蓦然地抬起头,冠玉一般的面容近乎扭曲地来盯着帘子,忍无可忍一般伸手就‘咣当’一声将台面上的所有东西全部都扫落在地。

 “放肆!”双白眼神一冷,就要上前拿下百里凌宇,百里凌宇倔强地抬起脖子,盯着帘子红着眼颤声道:“你干脆杀了本宫好了,反正你杀了大哥、二哥的时候也一点不手软,为何不干脆给本宫一个痛快!”

 这么多年,他真是受够了这种如履薄冰,在人监控下傀儡一般的痛苦日子,就算原本他也曾认为他是有资格继承皇位的,但是在那个人的强迫下去争权夺位,现在的他只觉得这个皇宫就像一个牢笼,让他窒息,他再也受不了夜夜噩梦的日子!

 原本只想寄情山水之间,只有在画中他才觉得如鸟儿一般的自由,只有他的画让他觉得骄傲,是那个男人无法控制的,可如今那个男人连他这一点点栖息和骄傲的地方都要剥夺,残忍地迫他去面对自己的无能为力。

 “说够了?”百里初慵懒地靠在软枕头之间,随后伸手起帘子。

 百里凌宇跪坐在地,忽然感觉到一只冰冷如尸体一般的手抚过他的脸,头顶上传来他低柔幽冷的轻笑。

 “三弟,或者按着排行,本宫该叫你四弟,本宫怎么舍得杀了你,你忘了当初你对本宫说过什么?”

 “我…。”百里凌宇丰神俊朗的脸孔瞬间更苍白了。

 “本宫回宫的第一年,你就到本宫的寝殿来说你爱我,愿意为我做一切,那一年,凌宇你才十四岁罢?”百里初仿佛有些感慨地轻叹。

 “我…那时候我以为你是女子!”百里凌宇狼狈不堪地咬牙道。

 头顶幽冷低柔的声音含了三分讥诮:“对自己的‘姐姐’说那种话,便不是违背伦常么?”

 百里凌宇仿佛狠狠地扇了一个巴掌,脸色一阵红一阵白。

 那时年少,他还是上有两个皇兄,不需要背负继承人重担的天子骄子,最得母后和老佛爷疼爱。

 皇宫之中是美人云集之地,母后替他甄选出教他人事的宫女也是百里挑一,他早早识得**滋味,却不知情为何物。

 只是他从来没有看见过那么美丽的少女,就算是最美丽的妃子都及不上那少女的一半,如冰雪一般冰冷,又似天下间所有的殷红血梅凝成的魄。

 于是动了心,明知道有违仑伦常,却根本没有法子将这个十四年都没有见过的‘少女’当成‘姐姐’。

 终于渐渐控制不住自己,在某个春日的夜晚,拿着他偷偷临摹绘了许久一幅美人春日图悄悄去了明光殿。

 却不知道,自己从此踏上一条万劫不复的路。

 他遇见了从地底重返人间的魔。

 “你的一向做得很好。”

 百里初看着百里凌宇那狼狈颤抖的模样,乌瞳之中一片冰冷的虚无幽暗,他轻笑:“当初你大哥和二哥死的时候,本宫都让你亲眼看见是本宫的手段,你却并没有去向老佛爷和父皇揭穿本宫的真面目,不是么?”

 百里凌宇闻言,痛苦闭上眼,痴痴怔怔地低笑:“我真后悔…。”

 曾经以为‘她’是对他有意,所以才让他看见了‘她’做出的那些残酷而可怕的事情,害死了大哥和二哥,却不舍告发‘她’,最后才明白原来一切都不过是百里初刻意让他看见的,而知道所有真相的时候,他却已经再也不敢去告发百里初了。

 他知道他还没有说话,就会变成一具尸体,或者如母后一样生不如死。

 “为什么?你恨我们占了你的皇位,恨母后害得宸妃娘娘惨死,你只管杀了我报仇,只管去坐上你的皇位就是了,反正也没有人可以争过你,为什么要我做这些事?”百里凌宇抬起头看向百里初那张依旧不可方物却让他痛苦的面孔,惨然地道。

 “皇位,呵。”百里初幽瞳里闪过令他心惊的讥诮和冷酷,声音却依旧低柔:“四弟,你若是真如你说得那般淡泊名利,你可以去死,本宫控制不了死人,又或者…。”

 他冰冷的眸子,居高临下地睨着跪在他跟前的人:“又或者你还有当年一样的贪念,嗯?”

 听着百里初的话,百里凌宇忽然明白人人夺的皇位在百里初眼里什么都不是。

 而自己呢…

 自己的贪念又是什么?

 “至本宫为什么要做这些事,如果你命够长,活到那一,总会知道的。”百里初似懒得再和他兜圈子,微微弯了下角,指尖强行挑起百里凌宇的下巴,让他看着自己。

 “现在,你只需要按照本宫吩咐去做就是了。”

 百里凌宇听着他的话,微微睁大了眸子,心不停地下沉再下沉。

 百里初手上会戴着薄如蝉翼的手套,但是就算是隔着手套,自己依旧能感觉那个人的手上的冰意几乎瞬间将他整个人冻结成冰。

 …*…*…*…*…*…*…

 且说这一头秋叶白刚出了明光殿,看了看天色,大约已经是下午快傍晚的时候,宫门就要落锁,她便加快了步伐准备出宫,却不想一转弯撞上一行人也要从这条宫道过。

 她抬头一看,不由一怔,挑眉看向来人,眼角余光又掠过跟着面前之人的宫女装扮,分明是永宁宫的人,她随后讥诮地道:“父亲,这是要进宫见太后么?”

 来人不是养伤养了许久不曾面的秋云上又是谁。

 只是如今秋云上的人看起来削瘦了许多,眼下也隐约可见乌青。

 秋云上看了眼面前之人,神色之中闪过一丝冷:“时辰不早,你该出宫了。”

 说罢,他准备越过她继续前行。

 “父亲。”秋叶白却忽然叫住了他,幽幽一笑:“您还是不要强行练功的后,琵琶骨穿透了,若是再强行练功仔细经脉被毁。”

 她一看他手背上的经脉暴突,便知道他必定在休养的日子里强行运功。

 秋云上顿住了脚步,跟着他的宫女明白他们有话要说,便乖觉地退得远远地。

 秋云上见那婢女退开之后,方才转身冷冷地看着她:“叶白,你别忘了,《礼记》有言,父不言子之德,子不言父之过,我就算不曾教你,但是却到底让你活了下来,而不是让你和历代秋家四女一样连看这个世间一眼的机会都没有,而且养了你到七八岁上,才让你有机会遇见老仙,成就今的你。”

 他看见秋叶白便觉得心头郁窒而复杂,这个他近乎抛弃的女儿,成长为比他所有子女都要出色的人,也算是他欣慰之处。

 但是她的不可控和叛逆,甚至不可捉摸及至上次她出手就穿了他琵琶骨,明白地昭告她对于他没有一点父女亲情。

 虽然说他对她也没有太多父女之情,但是这种被忤逆和否定让他心中还是多少有些窒闷。

 再加上他试图重新练功,却发现哪怕自己的肩头伤已经愈合了,但是这么一动,却肩头剧痛,仿佛又一次被人穿透了琵琶骨,原本明明就已经好了的伤口地方再次裂开。

 他心中不安而烦躁,怀疑后自己是不是真的再也不能动武,又去寻了京城的名医和宫中的太医。

 只是每一次抱着希望而去,却只能更失望而归,所有的大夫都明确地告诉他。

 以后他非但不能轻易动武,甚至提重物亦不可。

 这让秋云上怎么能受得了,心中烦躁闷窒,如今看见秋叶白这般挑衅,他心中更是恼火,却又强行按捺着不发作。

 秋叶白听着他这么一说,忽然冷冷地一笑:“《礼记》是什么,抱歉,本副座从来就没有读过那种和《女戒》《女德》一样满篇糟粕的玩意儿,所以您亦不必跟我提孝道二字,父慈子孝原本也不是你我之间当有之情。”

 秋云上总归是大家高门出身,受的是君君臣臣、父父子子的教诲,哪里能听得她这般‘大逆不道’的话来,脸色一寒:“秋叶白,你母亲就教导得你这般不识好歹么!”

 秋叶白不耐地摆摆手,冷声道:“你不配提我母亲,既然你提到秋家之事…。”

 她顿了顿,目光掠过四周,确定周围的人听不见他们说话,方才上前一步,冷声道:“既然你和青鸾公主郎情妾意,珠胎暗结地生了梅苏,按着时辰算下来,他比秋善京小上两个月,那么他才是秋家四子,而我是秋家五女才对,你为了他有个名正言顺的身份活在世间,将秋家四女这倒霉的身份套在我的身上,让娘亲惶惶不可终二十多年,你还觉得我该怎么识好歹?”

 她不知道秋云上到底和那青鸾公主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,以至于他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,却没有在一起,但是梅苏如今能好好地当他的商业霸主,而她却成了个该死的‘秋家四女’,便可知梅苏的娘亲才是秋云上心里的那个女人。

 秋云上闻言一震,似有些惊讶于她知道的事情,神色变幻莫测,好一会才淡淡地道:“怎么,你觉得你不是秋家四女,为父让你平白担了这‘诅咒’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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